小女孩催道:爸爸,叔叔问你话呢。
生活中零零碎碎的事,小矛盾、小埋怨、小争吵,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,然而,更多的幸福、体贴,还有细水长流的爱情,把那些小瑕疵都掩盖了。他绽开一个暖洋洋的笑意,说:我过得很好,谢谢关心。
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有我在后面撑着你呢,何况现在多了个方雾入股,杜氏倒不了。洪安东俯视窗外,漫不经心地说:不过一个公司和人的身体一样,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,杜氏要恢复以前的鼎盛时期还需要时间。
那我知道,杜佑山百无聊赖地卧在chuáng上组装儿子的变形金刚,明天就出院了,这腿还得养不少时间才能走动,累赘!
洪安东丢过去一句:累赘就砍掉吧,反正你只需要一只右手签字盖章就行,其他手手脚脚也是多余的。
杜佑山反唇相讥:先砍掉你自己多余的手脚吧。
我不行,洪安东目不转睛地望着坐在长椅上的韩谦:我这辈子没伺候过人,笨得很,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,能将他照顾得更细致些。
出院那一天,杜佑山回到家,坐在沙发上摊开手脚,感慨道:家里真好。
不知从哪里传来轻飘飘的一声:没你就更好了。
杜佑山瞪向蜗居另一角沙发的两个儿子:谁说的?
杜寅很无辜:不是我。
杜卯假装自己是杜寅:不关我的事呀
杜佑山额上青筋直bào,拳头痒痒的。
啧!武甲沉声喝止:杜卯,不许对爸爸这么没礼貌。
杜卯一撅嘴,低头不说话。
杜寅假装自己是杜卯,真挚地道歉:爸爸,对不起,我错了。
武甲赞许地看他一眼,都进去做作业。
杜寅扯扯杜卯,两人乖乖地溜回自己房里。
真讨厌!杜佑山抱怨:好好的心情被这死孩子破坏了!
武甲帮杜佑山脱下外套,别和孩子斗气,一点肚量都没有。
杜佑山握住武甲的手,同时仰视他的眸子:那你以后多劝劝我,我把肚量撑大一点。
武甲莞尔:行。
杜佑山追着他的目光,你上次答应我的事,不会反悔吧?
什么事?
好好跟我过,不去找他了。杜佑山一脸殷切。
武甲静默一瞬,宛如发誓般郑重地说:我说到做到。
童年时为温饱发愁、少年时为禁忌的爱情忧心、长大后为亲人的离去而悲痛、成年后在爱人和罪恶之间挣扎,再接着,是漫长的八年等待和寻找,没有一天过得轻松。
那些让他痛苦万分的领悟,那些留存在记忆深处的往事,都卸下吧。不要再不停转头往后看了,从今开始,学会遗忘、学会将目光放到前方、学会对自己宽容一些。
他过完今年,就三十了,未来还有很多很多路,他决定和身边这个人在一起,重新练习爱一个人,重新开始他的生活。
方雾这次回来的目的昭然若揭,那个男人闲着没事gān就在白左寒来去的地方晃悠当然,那些地方也是杨小空上下课的必经之路。
杨小空站在雕塑楼顶层石膏像存储室窗边,嘴里叼着一支烟,透过缝隙空落的百叶窗,他的目光落在对面一楼教研室的小天窗里,白左寒正在那间屋里bào躁地走来走去,不知道在吵什么,而方雾则半坐在他的办公桌边沿,右脚搭在左脚上,歪着头笑微微地看他发脾气。
你跟了半个月时间,就算眼睛瞎了也该看出来我和别人好了,你他妈打哪来回哪去!白左寒指着方雾的鼻子:你笑什么笑!我告诉你,你再跟个十年八载也不会有结果的!
方雾戏谑道:不啊,我跟了半个月,你就忍不住和我说话了。
白左寒狂怒:我是警告你别再像变态狂一样跟着我!你到底想怎样啊?
方雾从裤兜里掏出护照复印件:我想让你帮我办个你们大院的出入证。
白左寒把那张可怜的复印纸撕成碎片:你做梦吧你!
哈哈,和你闹着玩呢!方雾变出一张出入证,在白左寒面前一亮,我可以找别人办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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